文人擅画,在中国古代并不稀奇。从魏晋南北朝时起,“文人画”开始“萌芽”,到元代发展至“黄金时代”。所谓文人画,又称“士大夫写意画”、“士夫画”,是画中带有文人情趣,画外流露着文人思想的绘画。
中国传统的“文人画”,特别注重“境界”的营造。自古以来,文人画不在于工整细致,不在于形似甜美,而在于画里画外的那份妙趣,达到所谓“妙不可言”之境地。有人评价,文人画是“画中带有文学性质,含有文人趣味,不在画中考研艺术上之工夫,必须于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伸纸戏墨,在画中藏书卷气,在画外也有文人那股耐人寻味的气息。”一种意境,一种格调,创作者通过笔墨语言传递一种气象,品赏者通过精神体验感受到一种精神高度。
禅画是中国画独特、独有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禅画话禅,直指人心,笔简意足,意境空阔,体现卓而不群的禅境风骨。禅画在中国有着较长的历史渊源,自唐代王维首开禅画先河之后,影响了一批禅画大家。到了宋代,禅画达到较高的境界,而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更是通过他的简远笔墨将儒、释、道并融的本土禅画推向艺术顶峰。
文人画与禅画,两者仿佛相似,但实质上却有不同。相同的是,两者都不求形似,只重意境,创作者同是薄名利、脱世俗、宽胸怀、性洒脱的人;不同之处则在于,文人画是以文学诗词之心去观看万物,而禅画不同于文人画,不拘泥于笔墨或气韵,一切存在现象都是生命最纯真的现实呈现。禅画是以禅心观照万物,体悟万物。文人画家被物感动,达到物我两忘,挥笔戏墨以渲泄胸中之感;禅画则不是发泄或抒情,而是对景物完全受容,并将禅意智慧隐于笔墨之间,让观者产生禅悦、禅趣。简言之,禅画者是画里画外带有禅学意味的文人画,而文人画则是诗意浓、禅味淡的逸品画。
有人曾说,文人画一旦优雅成风,就会潜伏着沉滞和单调,会让人觉得柔弱和缺乏生气;而禅画就是以一种革新的力量吸引人,产生一种新的美学,因此禅画是革命的,常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