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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箭沟

  □ 潘飞玉

  一支箭和一座山同时遗落

  中箭的失去了什么

  射箭的什么也没有失去

  我们已找不到那支箭

  那座伏地的虎山聚集着一滴滴雨水

  安抚着剧烈摩擦过的石头

  裂痕处,或玄黄或青赭或殷红

  时间久远得像一只虎的呼吸

  雨水沉寂成潭,熊猫和金丝猴定期抵达

  它们一定都会避开我们

  和一尾尾沉默的冷水鱼对望,然后离去

  风从一棵棵树梢传来

  树太多,有些已不离不弃成了情人

  蕨类说的语言已经失传

  古道让它们甘愿匍匐

  我们都是残忍的人,在一支箭里冲撞

  或者我们就是一支支箭

  在心头一遍遍射伤着自己

  然后兴高采烈离去,我们是庸俗的人

  只想着把山踩在脚下

  会云会雨会石会仙,我们不亦乐乎地

  忘了自己,然后把一座山穿在身上

  抵挡着一支支箭

  云朵把天空一洗,阳光就是最近的人

  我们奔寂静而来,把寂静打破

  把自己埋进去。别轻易碰触我

  影子还不够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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