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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老了

(组诗)

  □ 曾继文

  远方

  从城市到乡村

  一路草香牵引着我

  竹屋,花开得年轻

  火烧云烧得真是热烈

  金牛、黄猪、百合色的羊

  在绿色中翩翩起舞

  十字路口,我用心识别

  生命的深度

  呼吸风中飘来的阳光

  用词语收割爱情

  掌纹上月光低吟

  夜莺清脆的叫声划破夜空

  远方的灯一直亮着

  我背上干粮,骑上白马

  梦中的风景急驰而来

  如果爱情老了

  如果爱情老了,

  你可以拄着一根拐杖

  翻山越岭

  带着一颗棉花糖

  从一个鱼儿跳跃的小山村

  来到我身旁

  扶我看夕阳,满坡的山花

  开在你头上

  听我唱当年的歌,那稻花般的声音

  你的牙齿已没有几颗,但依然坚硬雪白

  唇上,还有初恋的吻香

  我写给你的日记

  还在不朽的稻谷里字字饱满

  亲爱的,如果爱情老了

  我们就在这片地下

  把你当年的青丝

  和我的骨头埋在这青山之中

  无论山风怎么刮

  我都会守在你的身旁

  母亲

  阳光下,你手握秧苗

  在稻田里弯着腰

  与土地合成一尊雕塑

  大山,在你身旁

  显得那么矮小

  你的眼光,望穿山路尽头

  孩子的身影

  已长成一身绿叶的大树

  雪花点点,落在你的头上

  你老了,母亲

  那一片片玉米、一株株高粱

  在你弯下腰的那刻

  心生敬意

  而时光,依然散发着芳香

  你皱纹里的岁月

  依然青绿,依然那么美丽

  下雨

  我的灵魂在雨中不停地奔走

  一只鸟全身湿透

  一条船上,我和鸟的心跳

  咚咚地在一起

  雨一直下,我抖落梦境

  在深夜,寻找我走失的灵魂

  远处,星光点点

  卑微的天空下

  我和鸟张开了翅膀

  给你

  栀子花开的日子,爱情

  在叮咚的泉水中流淌

  流过春夏秋冬

  流过开满苦涩的山坡

  沉默的风,在大雾深处

  栀子花在田埂上开了又谢

  谢了又开

  南来北往的雁子,滴下眼泪

  一只蝴蝶在梦中醒来

  眼睛里充满悲伤

  从一颗心到另一颗心

  深夜的路有多长?

  冬雨,滴落在细长的街道

  一缕悠长的笛音

  像一条小河开始奔流

  远方的你,可否听到我的心跳

  可否与我共度今宵?

  生命

  鲜花丛中,一只蜜蜂

  吸吮着花香

  生命,就是播种

  就是用手围拢地球

  没有一只雄鹰不热爱天空

  没有一个人不尊重土地

  所有汗水和泪水的重量

  就是生命的真实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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