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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 笆

  □孙焱莉       

  篱笆到底能围住什么?在我记忆里曾对它有所质疑。

  院门口有一棵小杏树,从花开过以后,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看树上为数不多的小青果子,期盼它早日长成金黄绵软的甜杏。

  杏树前有一块菜地,每日里我便从中间穿行,苗儿还没出来,地就被踩出一条小路。母亲告诫了几次,无用。某一日,她在杏树旁边选了一块地方,种了些菜。选一些粗壮的高粱秆,剥了皮儿,露出一节节光滑闪亮的身子。把它们都切割成一种长度,在地上挖一道浅沟,栽上它,一道篱笆就站了起来。刚开始时,那些篱笆很精神,站得精神抖擞,闪着光泽,似乎坚不可摧。

  菜冒出嫩芽后,鸡们站在外面徘徊,我则绕了很大一圈才能走到杏树下,篱笆把我和鸡都隔在外面。

  一夜暴风骤雨后,早上,我如往常一样踩着地上一汪汪水,飞快地跑出屋子,可当到树下后看到杏树上的青杏全落了。

  其实我的杏是风雨吹打掉的,和篱笆没多大关系。可我却在那个时刻狠狠地踢了两下篱笆,是杏子遭遇的变故让我把恨意转嫁了,转过头我这样想:为什么不是那些菜,而单单是杏?难道仅仅是有篱笆吗?

  后来,又一日,一群牛里其中两只勇敢地踏过篱笆,吃了几口里面的绿苗。母亲又费了些力气把篱笆修好,先前虽只过了十几天光景,可和后面的很不协调。那时我知道了原来那些高粱秆被栽上后也不会生枝散叶,它们只会越来越旧,越来越虚弱。不能阻挡任何一头牛、一只羊、一头毛驴的闯入。只是挡几只鸡、鸭与鹅。

  那些茄子、黄瓜一起成熟后,吃不过来,在秧上老去直到烂掉。篱笆也破旧不堪了,成了一种虚设。

  村子很散漫,没人在乎院墙。房子是没有篱笆的。它盖在路边,过路的牛随意走到人家院子里抢两口鸡食,捋两口房墙缝隙里的草,人却安心地住在房子里。不远处篱笆围成一圈,看护菜地。看起来人不如茄子、黄瓜、辣椒那些菜金贵。入夏,人在房子里睡着了,门窗敞着,风与夜色随意走进来,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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