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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手势

  □哲罗姆·伊恩(美国)

  我小时候,居住在巴尔的摩郊区的贫民区里,在我们的房子对面,有一个用铁丝网围着的大院子,院子里经常呆呆地坐着一个傻子,他叫麦伦。麦伦和我差不多大,不过因为他是傻子,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更何况,事实上麦伦不会说话。

  有一次,我从铁丝网边路过,我看到了残忍的一幕:两个小恶霸正在欺负麦伦,他们正试图抢走麦伦走中的西瓜,麦伦一直在努力保护西瓜,后来那几个小恶霸就发怒了,他们把麦伦推倒在地上,不断地一边骂他“傻子”一边打,还用脚踢他的背,麦伦躺在地上,身体颤抖着蜷缩成一个球。我想帮助麦伦,但是我打不过那几个恶霸。幸好我有弹弓,我穿过铁丝网的大门,躲进了浓密的杜鹃花丛,我用弹弓发射小石子,击中了他们的屁股,被击中好几下之后,他们仓皇地逃跑了。

  我从花丛中出来,扶起麦伦并送他回家,麦伦从嗓子眼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声音,然后用手搭起一个心形的样子。

  之后,我每次从铁丝网边路过,麦伦都会对我笑,并且对我做出那个心形的手势。大概十多天后,那几个恶霸突然找到我,因为有人看见我躲在花丛中用弹弓射他们,并且把这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追着我跑,最后在跑到铁丝网边的时候,我被他们揪住了,他们开始狠狠地揍我。在我倒地的那一刻,我看见麦伦发疯一样地冲出来,趴在我的身上,于是拳头和脚都落在了麦伦身上……

  那几个恶霸打够以后就离开了,麦伦站起来,扶着我送我回家,我的母亲跑出来扶我进屋,在我进屋的那一刻,我扭头看麦伦,他再次对我做出了那个心形的手势,微笑着看着我。

  那时候,我终于意识到麦伦是真的爱我的,他的心形手势也确实是爱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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