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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情恒久慰悲凉

  / 李晋

  徐海蛟说,这本《山河都记得》是他一次次让自己写哭的书。我虽没有落泪,但也不断被感动着。真挚的文字,感动着人们,远去的故情,保持着恒温,慰籍人生的悲凉。

  “有些书是出发,有些书是归航,这本书是我的必经之路”,徐海蛟在自序中说道。书中文字是积聚在徐海蛟脑海中难以抹去的记忆,他鼓足勇气将之写了下来,以丰盈的往事唤醒自己,唤醒万千的读者。

  山河都记得,故人永难忘。徐海蛟深情地回望自己走过的路,父母、故乡、树、鞋子、核桃酥……他细致入微地体察与生命发生联系的一切,贫穷、灰暗、安详、明亮在他的“自我叙事”中皆有,他如实地写自己曾经生活的乡村一隅,以及自己悲喜交集的心灵成长史。

  翻开书封,有一行小字——献给亲爱的父亲,徐根福医生。早逝的父亲,是徐海蛟心中的痛,他把父亲置于书的核心地位。开篇《父亲》占据了很大篇幅。徐父是在卫校学了一年西医、自学成才的乡村医生,他不辞辛苦地为民众治病,用心赢得了好口碑。他又极相信命运,常对着镜子以手指测量自己人中,说是不祥兆,恐难活过四十。一语成谶,徐父为妻弟失败的婚恋主持公道,路途中发生车祸,他溘然离世。

  徐海蛟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父亲的友善与宽厚。看着看着,我却没有任何厌烦,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温暖充盈着。小人物同样有伟大的人格,他们是书写真、善、美的平民英雄。

  在徐海蛟笔下,父亲的爱主要分为两种——救助他人的“大爱”和自己经历的“父爱”。比如父亲借钱给村里出了名的浪子,给浪子治病,完全不嫌弃浪子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比如父亲嫌“我”耳垂偏小,鼻梁不挺,觉得非有福之相,就狠命拉“我”的耳朵,捏“我”的鼻梁。想必这种浅默无声的爱贯穿了徐海蛟的一生,让他在写罢这篇文字后,感觉到父亲正穿过秋叶飞落的傍晚,穿过厅堂,紧紧和他拥抱。

  在《药》中,徐海蛟谈到手腕上的一块疤,是由父亲试验草药留下的纪念。浅层看,父亲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拿儿子去试验新药。但徐海蛟从祖父用土方法为自己治疗指甲炎症一事举例,认为父亲的莽撞和勇气值得原谅,看似荒唐的方法有时却有效。徐父去世后,徐母也在花盆里种了草药,并用药为儿子治病。这是长辈亲情的另一种延续,融入了父爱的母爱更显深厚,母亲所煎良药亦再无苦口之味。

  记得是怀念,是感恩,更是人生美德。听徐海蛟讲述他所记得的山河岁月,想与他共勉,将回首和期待共存于人生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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