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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小英子

  / 蓝宝生

  谁知道《边城》里的翠翠后来嫁给谁了?

  我觉得小英子肯定是翠翠的女儿,她是庵赵庄赵大伯的小女儿(赵大伯内人赵大娘小名翠翠)。小英子活泼开朗,心灵手巧,才13岁,她向在荸荠庵受戒的明子表白:“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小英子和她母亲翠翠一样,是“最美丽的女神”,都是水乡善感多愁秀丽水色哺育成长的。但小英子有比她母亲更幸福更美好的爱情。翠翠的爱情悲剧折射湘西茶峒人的命运,翠翠无法逃脱。

  小英子要求明子:“你不要当方丈!”“好,不当。”“你也不要当沙弥尾!”“好,不当。”对明子和小英子的纯真爱情,汪曾祺有十分细腻的诗意的描写。

  佛有曰:“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自由纯净的土地为小英子们提供了温床,他们和谐率真的爱情为这片土地增加了一些诗意。《受戒》爱情是从明子出家4年后开始的,那时他才17岁。

  再来看看翠翠。沈从文写翠翠:“眉毛长,眼睛大,皮肤红红的,也乖得使人怜爱。”她对爷爷爱娇依恋,对二老傩送爱意朦胧,美好又充满生气。

  大佬天保的死是翠翠和傩送爱情悲剧终结的导火索。翠翠所渴望的爱情最终走向坟墓。翠翠所渴望的生活简单平凡,只是单纯的边城人民的生活日常,但却不能够得以实现。沈从文对湘西下层人民不能够自主地掌握人生命运,一代又一代继承着悲凉凄惨的人生命运深感同情。翠翠只是边城一个典型,还有更多少女像翠翠一样经历着这种悲惨命运的主宰。

  张晓风说:“17岁,是一个多么容易犯错的年纪呀!”可是,再也没有比明子小英子的“错”更烂漫更美丽的:小英子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脚印。明子看着那些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跟部分缺了一块。明子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汪曾褀以轻逸唯美完成《受戒》。《受戒》第三章,汪曾褀不只描写了少年,还选择了一个少年视角。这个视角可以最大限度呈现少年的懵懂与少年的无知。这样的写法有一个好,它成全美;这样的写法有一个不好,它规避理性。

  汪曾褀极有分寸地完成他的“破戒”。小英子问明子,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回答说要。这个“要”就是“破戒”。它是一个强音。这个强音,最惊心也最动魄。明子“破戒”,石头破裂了,老天惊呆了。

  《受戒》末尾一行字:一九八零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汪曾褀1980年的写作很边缘,他的创作既不属于反思文学也不属于改革文学。汪曾褀所写的究竟是什么?读者可以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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