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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运河北上

  / 张晓峰

  8月,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评选结果揭晓,1978年出生的徐则臣凭借长篇小说《北上》折桂,是本届获奖作家中最年轻的一位。2014年,徐则臣获得第五届老舍文学奖时,也是老舍文学奖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

  《北上》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公元1901年,时局动荡,中华大地风雨飘摇。为寻找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时期失踪的弟弟马福德,意大利冒险家保罗·迪马克以文化考察的名义来到中国。他崇敬前辈马可·波罗,并对中国及运河有着特殊的情感,故自名“小波罗”。谢平遥作为翻译陪同小波罗走访,先后召集挑夫、船老大、义和拳民等一路相随,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当他们最终抵达运河最北端通州时,小波罗因意外离世。清政府下令停止漕运,运河的实质性衰落由此开始。一百年后,中国重新展开对运河的文化讨论。谢平遥的后人谢望和,与当年运河人的后代阴差阳错地相聚,各位运河人原来孤立的故事片段,终于拼接成完整的叙事长卷。这一年,运河申遗成功。

  《北上》里的运河,是一条跨越了两个不同时间刻度的河流,一条流淌在清末漕运发展的末期,一条流淌在当下、运河申遗成功的前期。意大利小波罗的寻找,为谢平遥们提供了近距离观看世界的可能,带着初识世界的好奇、紧张、自卑和傲慢;而小波罗在运河中的一路北上,也为他“观看”中国和运河提供了切近的角度,这里当然也有好奇、紧张、傲慢和偏见。而另一条时间河流上,当“世界”以某种不自觉的普遍融进中国,中国和“世界”不可分又各有保持之际,“观看”有了新的方式和习惯,也有了新的可能。

  徐则臣是一个有雄心的作家,《北上》袒露了这份雄心,明显能看到他写一部百科全书的努力。他选择运河作为支点,是深思熟虑的。这条有着悠久历史的运河贯穿着中国的南北,见证着沧桑,又在一个漫长时期里负载着粮物、兵力的运输,是国家经济与税收的主动脉。徐则臣的雄心也是双重的,他还试图通过这部大书为民族立言,为时代立言,为东方对西方、西方对东方的“互看”提供有灵魂的参照。

  《北上》,既是一条河流的历史,又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更是一位写作者对于百年中国历史大势及颠沛命途的深刻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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